随着现代无人机技术的突飞猛进，如何防备这种“无孔不入”的小型飞行器，成为各国军队都头疼的难题。多家美国媒体近日透露，由于遭到神秘无人机的频繁侵扰，美国空军基地甚至不得不用防护网来保护F-22隐形战斗机等重要空中资产。更糟糕的是，美国在本土防御无人机时还面临特殊困境——由于美国相关法规的限制，除非遭到直接攻击，否则五角大楼不能主动击落这些无人机。
兰利空军基地的F-22停放在开放式机棚中。（图源：“动力”网站）
被迫考虑加装防护网
美国《华尔街日报》网站提到，去年12月开始，一群神秘无人机连续在弗吉尼亚州的兰利空军基地、诺福克海军基地等重要军事基地附近飞行。据称这群无人机通常在傍晚6时左右从北方飞来，穿过基地群然后向南飞出雷达探测范围。兰利空军基地发言人表示，这些侵扰事件中的无人机数量时常变化，外形种类也各不相同，“所有入侵行动似乎都没有表现出敌对意图，但任何在我们限制空域飞行的东西都可能对飞行安全构成威胁。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已获悉这些无人机入侵事件。”
由于兰利空军基地是少数部署F-22隐形战斗机的本土基地，同时还承担着美国首都华盛顿特区的防空重任；诺福克海军基地是美国东海岸最大的海军基地，约一半的美国航母以此为母港。因此这些重量级军事基地遭到不明无人机连续侵扰的消息立即在白宫和五角大楼引起震动。据称当时美国总统拜登就收到了有关报告，并在白宫专门召开会议。美空军也展开多次针对性行动。北美防空司令部称，从2023年12月开始，美国空军出动F-16战斗机在纽波特纽斯和弗吉尼亚州东南部进行多次空中巡逻；一架隶属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WB-57F侦察机则以兰利空军基地为中心进行长时间环绕飞行，试图寻找地面出现的异常迹象。
但五角大楼的这些举动似乎并没有太多实际效果。目前仍不确定这些无人机是来自业余无人机爱好者还是“美国的对手”。美国“动力”网站10月9日透露，迫于无奈之下，兰利空军基地正在考虑安装反无人机防护网，以保护部署在当地的F-22战斗机。驻兰利空军基地的美国空军第633中队于10月4日发布一份公告，征集有关无人机防护网的信息。该基地现有42个开放式战斗机机棚，公告要求将无人机防护网设置在机棚周围，可拦截重量约9公斤、飞行高度在360米以下、飞行速度不超过每小时185公里的无人机，且能快速伸缩，不影响战斗机进出。
神秘无人机侵袭事件频发
“动力”网站提到，今年5月，北卡罗来纳州西摩约翰逊空军基地的第4中队也提出了类似呼吁，要求采用包括无人机防护网在内的被动措施，以确保该基地的F-15E战斗机的安全。
事实上，美国本土重要设施遭到神秘无人机侵扰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多年。2017年时任美国空军空战司令部司令的詹姆斯·霍姆斯空军上将曾透露，“有两架小型无人机干扰了我们的行动”。他多次警告说，这样的小型无人机可以轻松摧毁数十架并排在地面停放的F-22战斗机。“即使是世界上最难对付的战斗机，也无法抵御这样的无人机威胁”。
2019年9月29日，美国帕洛维德核电站的代理安全科长达芙妮·罗德里格斯向指挥中心紧急汇报说，多架不明无人机在核电站3号反应堆附近的禁区上空飞行。尽管事后当地执法部门、联邦调查局 、国土安全部和FAA合作展开调查，但最终仍没有结论。2019年还发生了神秘无人机入侵关岛安德森空军基地敏感的导弹防御基地事件，但美军依然没有找到“幕后黑手”。
2020年，时任美国中央司令部司令、美国海军陆战队上将肯尼思·麦肯齐表示：“我一直与空军朋友争论，飞行的未来不是类似传统战斗机那样的大型无人平台，而是现在可以在商场花1000美元购买的四轴旋翼飞行器，通过非常简单的修改，它可以成为投掷手榴弹或其他爆炸物的武器。”
麦肯齐的担忧很快在俄乌冲突中得到证实。具备高度机动性能的第一人称视角（FPV）自杀无人机和其他小型武器化无人机成为决定俄乌冲突胜负的关键性武器之一。俄乌双方都多次利用这些小型无人机对露天停放在空军基地的战斗机和直升机成功发动过突袭。
“动力”网站称，近来类似无人机侵袭事件越来越猖獗。例如今年8月，负责建造B-21“突袭者”隐形战略轰炸机等高度机密军事项目的加利福尼亚州帕姆代尔空军42号工厂周围，也发生了一系列神秘无人机入侵事件，最终导致该设施附近实施了新的临时飞行限制。
单靠防护网远远防不住新概念无人机
美国媒体认为，当前神秘无人机袭扰事件频发，暴露了美国军方在应对国内外无人机威胁方面明显滞后，尤其是在美国国内还面临着特殊的障碍。
目前美国军方和政府机构之间在反无人机领域缺乏明确的权力界限。美国法律规定低空入侵被视为警察执法范围，而非国家安全问题，这导致美国防部、司法部、国土安全部等众多机构官员花费很长时间讨论在发现无人机时由哪个部门采取行动。针对美国核电站附近出现无人机“黑飞”的情况，美国核管理委员会核安全和事件响应办公室副主任马克·隆巴德就无奈地表示：“目前，飞行器飞越核电站并没有违反任何法律或法规，既然无人机的活动并不违法，即便找到操作者，又能合法地采取什么限制行动？”
《华尔街日报》称，去年12月无人机袭扰兰利空军基地的事件发生后，来自五角大楼、联邦调查局等机构的官员在白宫进行了专门讨论。美国法律禁止军方在美国本土军事基地附近击落无人机，除非它们构成迫在眉睫的威胁。有官员建议用电子信号干扰这些无人机的导航系统，其他官员则认为这样做有风险，可能对当地其他报警系统造成干扰。有人提议用定向能武器摧毁无人机，但FAA官员提出这种做法也会对正常运营的客机造成较高风险。还有人建议让美国海岸警卫队通过发射捕网捕捉无人机，不过有官员提出海岸警卫队并没有这样做的执法权。而且低慢小无人机在传统雷达上的信号非常微弱，与鸟类很像，美军不得不重新校准雷达。
正是由于美国国内的法律、监管和其他相关限制，美军应对无人机侵袭时只能采用类似加装防护网等被动防御措施，而非主动击落或寻找背后的操作者。“动力”网站认为，防护网只能防御最初级的简易无人机小规模袭扰，但现代无人机正在快速发展，特别由人工智能推动的新概念无人机即将出现，因此即便是在被动防御措施中，无人机防护网也已经远远不够用了。报道提到，13名国会议员今年5月向美国海空军参谋长写了一封公开信，要求在太平洋地区基地修建新的加固飞机掩体和其他被动防御措施。该公开信援引美国智库的数据称，“过去十年中，中国在该地区建造了超过400个坚固飞机掩体，而美国仅建造了22个。关岛等重要基地都没有这样的加固飞机掩体。”美空军高层却认为，这类掩体建造成本太高，而且“精确制导武器的出现，强化这类基础设施并无必要”。报道称，美军需要真正认识到解决无人机威胁的迫切性。
作者：武彦